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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天台边上，这一幕在脑海中已经预演了千万遍。从楼顶翻身而下，自由落体，拥抱楼下的草地，这不是他希望的。不过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砸在人行道上。

血和草混在一起的颜色一定很丑，他上学的时候学过，绿色混上红色是脏色，令人难受，一如他这个人，毫无优点可言，没人喜欢他。

不想死在草地上还有一个原因。血会渗进泥土里，血迹很难通过简单的冲洗消失。他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不想这世上再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算准了时间，这个时候小区里几乎没有行人，楼下的人行道是条断头路，少有人经过，跳下去不会伤及无辜。地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片草，裸露的土地跟斑秃似的。虽然他不情愿，但若真的摔在上面，也不用怕砸到花花草草。

他一直想不通这路因何存在。存在即合理，这句话在这里好像并不适用，就像放在他身上也同样不适用。他和这条残破的路没什幺两样，本就不该存在。

天台的栏杆有半米宽，设计者的本意是防止有人不小心探身向外时掉下去，现在看来好像是专为跳楼的人准备的，有点讽刺。烟盒平放在边上，一只买烟时店主给的打火机，摆在烟盒正中，挡住了包装上画的，那只象征希望的箭。

这烟是店主推荐给他的，日本烟，HOPE。当时他就乐了，他已经好久没笑了，面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比哭好看不了太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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