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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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又真是大，不是北京那种天空望不见顶的令人敬畏，而是小资式的眼花缭乱的大。

郑陆安顿我住下，又带着我四处转转。预定了外滩的餐馆，秋天蟹黄的肥和油是半流质的粘稠，倒真是用心。

但稍微跟他待久了，我越觉得实在无聊。

回想起来，当年和他斗，可能是下意识地想戳破那层油滑的表象，想看看底下的真面目，也想真材实料地比一比。

然而我现在才逐渐发现，郑陆这个我当年的大对头，原来和这圈子里所有欺下媚上的人一点也没有两样，一点也没有特别。

要制服他，原来是这幺容易的事。只需要你本来混得好，给他几分面子，再不咸不淡偶尔提两句，我在北京认识某某，他不是在干什幺吗，或许有位置很适合你呢？

让郑陆看见点利用价值，他简直会立刻排干净行程替我做司机。怎幺说，也是很真心地对你好的，以某种无聊的方式。

所以我突然意识到，我大概是赢了吧。

我已经比他红，比他有钱，比他有资源，比他有人脉。我装个傻顺他的话头跑来上海，一句谢谢也不用说，就住在他卢湾的高级公寓里，他什幺都替我办。

可是这迟来的胜利原来这幺空虚。

不快乐，也不满足，而且无目的地累。倒确实是胜利了。

我最后还是让郑陆自己先去忙了，我说：“我想去小路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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