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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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垛场被烧掉的处罚是负责学校操场空地一个月的洒扫。

桑桑睡不着。

早晨的全校大会上，敢作敢当的杜小康是个英雄，慌张畏缩的桑桑成了懦夫——在两个人玩火意外烧了草垛场以后。

明天是休息日，扫操场不会碰上其他孩子。但是杜小康会去。桑桑不想见到杜小康。

屋子外面有夏虫发出吱吱的声音，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在墙上印了一块方形的影子。桑桑的手枕在后脑勺下，盯着那块影子看了看，又转开了眼。他盯着屋顶的横木出神，想到了傍晚时分看见的纸月那双会叹气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鄙夷，却比其他孩子蔑视桑桑的总和还要沉重。桑桑的睫毛颤了颤，敛下了眼神，呼吸急促了一些。

纸月就像她的名字，淡淡的，喜欢是淡淡的，悲伤也是淡淡的。但是桑桑知道，那双眼睛里有很浅很浅的难过。

杜小康起得不算太早，他穿过杂货铺的时候已经有人来买东西了。

两个孩子烧了草垛场的事已经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杜雍和并没有太责骂他，只说做事要细致小心些。他母亲又拉着他说了一两句话，杜小康一一应下。

杜小康迈过红门，手里拎了一把高粱秸秆的扫帚，一个装了瓢的水桶，没有骑他的自行车。举着扫帚和水桶的样子似乎有些滑稽，不过杜小康毫不在意，任由瓢在水桶里晃荡晃荡，一路上没遇见什幺人，瓢和水桶碰撞的声音就自在地响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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