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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一年也就过年能吃上白米，但量是不够一家人吃的，瘸子娘想了个法子，把米熬成了一锅稀薄稀薄的野菜粥。

熬的时候，锅里架了个屉子，屉子上放了几块硕大的番薯，一看就知道是带着粗茎的那种“娘”，角落里卧了一块小的，是给弟弟的。

男人在灶子后面烧火，两个孩子坐在门槛上说笑，屋外偶尔传来二踢脚震天的爆破声，劳苦而又平淡的一年即将过去。

瘸子娘在盖上锅盖的前一秒突然犹豫了一下，从竹篮里拿了一块更小的洗干净放了进去。

5.

除夕夜晚的煤油灯格外温馨，一家四口围坐在一张灰扑扑的八仙桌上吃着算不上丰盛的年夜饭。

八仙桌是祖上传下来的，有好些年头了，瘸子家现在虽然落魄了，可往上数三代，太爷爷在当地可是颇有些名气，里屋正对门的墙面上还挂着老祖宗的画像呢！

这画像也不知是什幺年代的，三尺全开，两位老祖宗着锦衣华服端坐在太师椅上，面容肃穆，赁的是一身贵气。

当初瘸子爹去瘸子娘家提亲的时候，就说到过这幅画像。瘸子娘本是十里八乡一枝花，说亲的人数不胜数，只那会儿着了瘸子爹的道，等真嫁过来才发现，家里竟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

所以瘸子娘平时老爱抱怨，自己是被这死鬼骗过来的。

男人要干活，米自然要多给些，小儿子最近身体长得快，也是要多吃些的，这粥本就稀薄，这幺一捞，轮到给瘸子的时候就只剩下米汤和野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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