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有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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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

永源五年冬，腊八，我跟着长喜嬷嬷入宫。

那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或许我们缩着脖子蜷着手脚的模样太过可怜，嬷嬷领着我们在宫门外长安街的小铺里喝了碗腊八粥。那铺子小的可怜，中间放着炭火，周围只摆着几张桌凳，柜台又窄又高，堆满了账本，在靠墙的那侧，还供着尊佛像。粥的热气腾上来，景物模糊间，掌柜的点了烛火，门外的风吹着雪呼啸，我见着嬷嬷微微笑了一下，从绣着暗纹的衣袖里掏出一袋银子。

沿着外宫的路往里走，两旁是高高的红墙，脚下的路被雪覆盖。

迎面来了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还拖带着一个女人，长喜嬷嬷的腰深深弯下，匆匆往前赶，我也学着把身子蜷起，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两眼只盯着路。

热汗贴着脖颈流进里衣，我的脖子和腰酸痛得不得了，我以为走了很久，稍稍直起身，才发现不过是短短一段路，那女人已经被拖远了，朝着宫门的方向，是长长的宫墙和长长的路。

嬷嬷的咳嗽响起，我急急转身，又低低弯下了腰。

灯笼都亮起，天空是深深的蓝色。

永源八年春，我进了太和宫，成了皇后的贴身宫女。

和我同年进宫的宫女们都道我命数好，不过是几盆兰草侍弄得好就被皇后赏识，直接提进了太和宫，连整日面无表情的长喜嬷嬷都和顺地叮嘱我好好侍奉皇后，不要辜负了这幺好的运数，我应下，悄悄擡头，灯花炸裂，嬷嬷难得那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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