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间（下）

-----正文-----

他身形微晃，勉强支撑直立，那些密密麻麻的交谈在顷刻间中止，归于寂静，冯郁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嗅到了一丝缭绕的烟味。随后他笑了一下，双手捂住鼻头，怕冷似的搓了又搓，向同学道谢，“不好意思，我没事了。”

他折返回卫生间，先抠出温热的跳蛋扔进垃圾桶，再走到工具间，不出意外，男人早就消失。废弃马桶盖上斑驳的水痕和挣扎的痕迹是他来过唯一的证据，冯郁不着边际地想，按这个情况推理，会不会男人也是他幻想出来的虚像，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是他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地张开大腿，自己扣弄着女穴，在假想的男人的阴茎之下臣服，在路人奇异的眼神中上演诡异的独角戏。

否则怎幺解释之前像奇幻电影似的一切？冯郁还怀疑过，男人从来不亲自用阴茎操他，从来没有一次，他曾经恶毒地思忖，一定是天理昭昭好轮回，男人当年做的烂事孽力回馈，导致阳痿，再也硬不起来。

现在看来，也许他就是那个“男人”。

冯郁被他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中惊惧，一时缓不过神，两腿不住地打颤，勉强扶着墙才能站立，他哆哆嗦嗦把通讯录扒了一遍，停在“胡医生”的名片前，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拨通。

“胡医生，我是冯郁。”

胡治平对冯郁印象很深，他从医四十年，遇到像冯郁这样的患者次数寥寥无几，首次见面时精神上已经摧拉枯朽，却生生从行将就木的濒死边缘自救回来，这对患者的求生意志要求极高，他打心底里对这种坚强的患者是持欣赏态度的，“哦，冯郁啊，退休以后三四年没见你了吧，有没有定期复查？现在恢复得怎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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