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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似乎睡了很久。

心里恍恍惚惚的，好像在竹林中奔走，竹叶上露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周遭，一时天旋地转，不知该往哪儿去。

低头看看自己，蓝裙白袜，正是女学生的装扮。如此想着，便又似身在女伴之中，正与众人嬉笑着，折了纸船来玩。

一双双白玉兰般的手将小船推入水面。河水淙淙不息，是意兴阑珊的冷，单薄的纸船随着这弯河，飘飘摇摇到远方，分明是乱世里的人生，朝生暮死，前路未知。

恍惚忆起那个人的模样，微笑的，严肃的，偶尔孩子气的，仿佛人就站在跟前，衣衫笔挺，含笑不语。

我惊喜落泪，张嘴大喊——

时恩。

丁零——

我呻吟一声，紧着被子翻过身，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冰凉的脚踝没有一点点暖意。

丁零——

这人力车怎幺老在楼下转悠?我迷迷蒙蒙地想。再听一阵，似乎是门铃在响。

那声音不依不饶地作响，震得我孱弱的神经一根根战栗起来。终于忍无可忍，裹起被子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门外站着两个巡捕。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清醒了。等等，我不过休个假而已，怎幺连巡捕房的人都找上门来，难道是哪条报道得罪了权贵，来拿人开刀问斩？

有人轻咳一声。我姓何，巡捕房探长。说话的人三十有余，轮廓刚毅，眉眼粗横，声音像沉在潭底的鱼，经年不露，颜昭小姐可认识这个人？说着递上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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