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跳！跳进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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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门外铺了厚厚的一层雪，前一天晚上打燃完的鞭炮屑散了一地，眼前一片红白相间，王琳凯踢踢雪，试图翻找到未点燃过的干燥鞭炮。远远看见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走，他走到雪坡上，点燃鞭炮往男人的方向扔出抛物线，鞭炮在男人脚边炸响，男人愣了一下擡头看王琳凯，嘴里念到王琳凯父亲的名字，似乎在询问他什幺。雪又轻轻地飘了起来。

父亲把朱星杰领进屋子，王琳凯坐在电视面前扭按钮，电视发出滋滋的声音，画面混杂雪花点。王琳凯说，爸，你该整一下天线了，这咋看春晚啊。他父亲像没听见似的，把朱星杰引到王琳凯面前，这是朱星杰，你爸我工友的儿子，今年和我们一起过年。接着转头对朱星杰说，你就和我儿子琳凯睡一屋吧，地方小，委屈你了。朱星杰忙说没有没有。王琳凯来火了，我还没委屈呢，他委屈什幺。“破电视。”

王琳凯是跟着母亲买年货时听母亲跟别人唠嗑时提起朱星杰的事情的，朱星杰父亲是农药厂的员工，每天跟化学元素打交道，那里的工人到了一定年龄都要中毒身亡，当然了中毒只是玩笑话，常年吸入有毒气体，到一定年龄了都要犯癌症，朱星杰父亲已经是晚期了。那段时间王琳凯还跟着去探病过，县城的医院，条件很一般，他看见朱星杰的母亲佝偻着腰坐在病床前，病房内总共有六张病床，还充斥着一股骚味，母亲说，是朱星杰父亲临床的老人，没办法自理，总是在床上尿裤子，不见家人出现护士也不管导致的。王琳凯不免由此对朱星杰生成道不明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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