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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普雷斯特端坐于洁净不染的白墙之后。

墙边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上面蒙着一层不透光的黑网。普雷斯特漫不经心地盯着那处，像是在盯着一口不见底的深渊。

墙另一头的哭诉仍在继续。普雷斯特记得这个声音，清脆，悦耳，就像窗外的夜莺一般婉转。

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神父……我、我……”

普雷斯特的安抚温和又及时：“我的孩子，主会宽恕你。不要急，请慢慢说。”

莱曼，他知道的。双亲死于数十年前的大流行病中，从此便寄宿于姨妈家。姨妈待他不薄，送他去学校，只可惜这小子不是读书的料。

普雷斯特无声地笑。

他还记得这个孩子的面庞，在学校门口。这孩子打头，正在欺负另一个小不点。他的皮肤泛着健康的蜜色，深灰色的瞳孔闪耀着趾高气扬的神气。

活像一只争地盘的孔雀。

普雷斯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有这样的联想，只是思索着这样高傲的小孔雀正在墙的另一头痛哭流涕……这很难想象。

莱曼的哭诉依旧在继续：“神父，我忏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请主宽恕我，请主原谅我……”

“孩子，主将宽恕你。博爱的主会宽恕一切有罪的灵魂。只是孩子，你需诚心，告知我为何要这样做呢。”

那边的恸哭突然变成了抽抽搭搭的哽咽：“神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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