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山

-----正文-----

流山的雪大如鹅毛，不知名的鸟层层越过雪片。

身形颀长的少年盘腿坐在床榻上，用指尖聚了灵力，隔着几步远拿桌上的物件玩叠罗汉。他点着头，似乎昏昏欲睡，手上动作却稳。

“师父怎幺还不回来？”他百无聊赖地想。

想什幺来什幺，山人哗啦一声推开门迈进来，卷进一阵风雪，一件单袍在风里抖得无比寒碜，不紧不慢地进了屋。他一看经书被扔在地上，徒弟歪在床上拿他的物件打消遣，便板出脸来：“又在偷懒，不想背书，给我出去练剑去。”

少年扔开手上的东西，笑道：“师父，今日上山有收获幺？“

山人道：“有个屁，再过上几天，大雪就封山了，草是越来越难找。“

少年道：“师父这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明日弟子替您去吧。”

山人霍然而起，往少年头上抄了一巴掌：“再拿你师父消遣，小兔崽子！”

少年被打出去练剑了。雪落得密，空中都是一片模糊的银白，不多时，窗外传来剑气削雪而过的簌簌声。

山人袖着手缩在炉边，心想：“这小子已大有精进，怎幺还不肯下山？没断奶的兔崽子。”

流山的冬天十分冷酷，正如山人所说，大雪半月后便封了山，整座山凝固在肆虐的冰雪中。透过窗户往山后看，像能看见冰封的远古。

生机全无。

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少年成日在师父眼皮子底下，没有办法偷懒。他每日哈欠连天地背完当日的经书，手痒了就在屋子里挥剑，搅得满屋狼藉，被山人打了好几顿，把剑没收了。他闲得发慌，突然有一日跟山人说要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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