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落在老旧屋檐上，滴滴答答，像是一首缓慢却从不曾停止的曲子。

张文安坐在废弃老屋的前廊，手里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一幅用蜡笔涂成的画，颜色早已不鲜明，纸角也被折叠磨损得卷了边，却仍然被他小心翼翼地攥着，像是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画上是一间温暖的小屋，旁边有一颗桃树，树下站着一个笑着的老爷爷，身边是一个小女孩，头发绑着两条辫子，手里牵着爷爷的手。那是他与小孙女画心妍的家。

沈聿白在微光中走近，一眼就看见那幅画，他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场静谧的等待。

「那是她画的？」他问。

张文安擡起头，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柔和：「是啊，我的心妍，从五岁起每个礼拜都会寄一张画给我。她说，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

沈聿白低头，视线落在画上那颗歪歪斜斜的桃树。这画中的世界看上去比现实更真实，也更温暖。

「你一直在这里等她吗？」

张爷爷点点头：「我走的那年，她才十二岁。画里的家，是我记忆里最后一个温热的地方。我不想走得太远，怕她找不到我。」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竟像是在说一件极日常的事，但沈聿白却在心里泛起了一层浓浓的闷意。

爷爷的记忆不算清晰，有些段落断裂了，但每幅画像是一道缝补伤口的线，把零散的人生一点一点缝合起来。沈聿白看见爷爷微闭着眼，那些画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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