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深宫暗涌

醉仙阁内，暖炉依旧，甜腻的香气混合著残留的酒气。

景和帝似乎真的睡熟了，粗重的鼾声在殿内回荡。

高德禄挥了挥手，示意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们将最后几片琉璃碎片收拾干净，悄声退下。他自己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垂手侍立在龙榻旁，低眉顺眼，细长的眼睛却在皇帝「沉睡」的脸庞和窗外风雪之间，不着痕迹地来回扫视。

殿内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皇帝的鼾声。

高德禄等了片刻，才用一种恰到好处、既不会惊扰「圣眠」，又能清晰传入皇帝耳中的音量，状似无意地轻声禀报：

「陛下…方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昨夜…东宫那边，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动静。」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皇帝的反应，「伺候太子殿下的小禄子，半夜里冒着风雪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神色颇为慌张，手里似乎…还拿着个湿淋淋的包袱…」

龙榻上，景和帝的鼾声似乎停顿了那幺一刹那。

随即，他翻了个身，脸朝里，背对着高德禄，发出一声极度不耐烦、带着浓重睡意的嘟囔，还夹杂着一个响亮的哈欠：

「唔…嗯…大半夜的…吵什幺…东宫…能有什幺异动？太子年轻…精力旺盛…贪玩些…溜出去…掏个鸟窝…摸个鱼…有什幺大惊小怪？…」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如同梦呓，「些许小事…莫要扰朕清梦！滚下去…」

他挥了挥宽大的袍袖，动作显得慵懒而烦躁，仿佛真的被搅扰了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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