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佛寺密谋,梵音藏奸
慈恩寺的钟声撞碎京城晨雾,层叠殿宇浮于袅袅香烟之中。浴佛节的水陆法会庄严开启,善信如潮涌入山门。金身大佛垂目含笑,俯视众生匍匐于莲花座前。
梵呗如海潮,木鱼声声叩击人心,檀香的烟气缠绕着经幡,飘向描金绘彩的藻井。这片佛光普照的圣地,连飞檐角兽都似披着慈悲的辉光。
丽妃的凤辇碾过青石甬道,仪仗煊赫。她一身鹅黄宫装,云髻高耸,金凤步摇轻颤,步出辇轿时莲步轻移,环佩清泠。
在佛前跪拜,她双手捧起线香,烟雾缭绕中,眉眼低垂,檀口微动,念诵宝相庄严。信众低语赞叹“贤德”之声不绝于耳,无人窥见她垂落广袖下,指尖正死死掐着一枚温润羊脂玉佛珠,几乎要将那慈悲的形状嵌入血肉。
密谋之地,不在佛光笼罩的大殿,而在寺庙最深处的“澄心院”。此处古木参天,浓荫蔽日,连盛夏的蝉鸣都透不进来,只有死寂。重重把守的侍卫隐在暗影里,如同石雕。
室内光线幽暗,仅一扇窄小的雕花木窗透入几缕微光,照亮空气里飞舞的尘埃。丽妃脸上那层温婉的面具已然剥落,只余下眼底燃烧的、近乎狰狞的欲望。她指尖烦躁地捻动着那串羊脂玉佛珠,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阁老,”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毒的针,“岭南捷报,太子声望如日中天!赵破虏那莽夫进了京营,爪牙更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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