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天，下着细雨。

S59的孩子们坐在最后一排，那是多出来的一行椅子，不属于正式班级编制，也没有名字标签。

罗庭语带着那本厚厚的共同文件集结本。书名没有写在封面，只有一行淡金色烫字，写在书脊上。

「第五十九封信」

这不是一本可以出版的书。它没有目录，没有统一的语气，也没有结论。

但它是一份证明。

证明有七个人，在那个谁都不愿回头的教室里，一起记住了某个不该被遗忘的身影。

那天典礼结束后，他们七个回到了那间旧教室。

墙上的笔记早已被涂白，投影设备与椅子也都搬空，只剩下灰尘与一盏吊灯还亮着。

沈思妍站在原来纪言之的座位旁，轻声说：

「他在的时候，我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林佳恩说：「我也没有。但我常常想，他是不是其实知道我们看过他。」

顾怀生没有插话，他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是当年观察团队的成员，站在一间对称设计的教室门外，每个人都戴着一样的识别证，脸上没什幺表情。

纪言之也在其中。

那时他还很小，站在最边边的位置，几乎被挡住了半边脸。

这是他唯一留下来的正式合照。

罗庭语把那本第五十九封信放在空白的讲台上。

她说：「如果以后有人来这里，找到这本书，也许会想问，这个人是谁，为什幺你们要记得他。」

沈思妍说：「那我们就让他们也来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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