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清源宫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陈昊阳推开地下室暗门时，数十盏蓝色灯笼同时自燃，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朱砂符文正在渗血，仿佛刚刚书写完成。

苏婉柔跪在祭坛前，白衣胜雪，背上的手印却黑得发亮。她手中的解剖刀正抵着自己左胸，刀尖已刺破皮肤，一滴血珠落在标注【心】的玻璃罐上。

「别动！」昊阳举枪的手在颤抖——他的指尖完全变成了青黑色，「语菲在哪？」

婉柔转头微笑，眼神却是三十年前的沧桑：「陈警官，你还没发现吗？美代子的孩子...」她轻敲玻璃罐，「...就在你体内啊。」

***

语菲在禁闭室猛然睁眼。静默师太钉在她四肢的桃木钉正在腐烂，墙上的镇魔符无火自焚。

「太迟了。」师太跌坐在地，「『他』已经开始召回所有分灵...」

整座宫殿突然震动，梁柱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婴手。语菲挣断最后一根桃木钉，颈部青纹暴凸成血管状：「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镇压的根本不是美代子...」

她撕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个与婉柔完全相同的手印：

「是『祂』在挑选母亲！」

***

昊阳的视野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站在1945年的讲习所，怀里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婴儿。年轻的陈明达（宫主）跪在旁边哭喊：「师兄！快把『灵胎』还给美代子小姐！」

——原来自己才是最初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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