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香客鼎盛时段，郑家神坛没有半个人，居住神坛的郑正雄与郑筱馨全不在家。侵蚀墙垣的线香气味依旧散发熟悉香气，陈旧空间始终带着熟悉的神秘氛围。

神坛向来阴凉倒不至于冷，郑泽却莫名打了个哆嗦。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神桌上的瑶池金母神像，与许氏画廊画像相异的面貌庄严，或许是受许岳群激烈毁坏画作的行为影响，从小看到大的母娘面容竟多了份郑泽说不出的骇异，就像同样的瓶子被人不知不觉掉包内容物，即便外观相同，本质已是天差地别。

「筱馨通常都是七点左右回来。」王宝娥淡然道。

「妳怎幺知道……」郑泽咋舌，「也是，妳当然知道，毕竟老妈一直都在神坛看着我们。」

「我很抱歉，我也希望自己能『真正』陪你们长大。」

「妳有呀……妳确实陪着我们长大。」

郑泽带着王宝娥回自己的寝室等待郑筱馨返家，他刻意打开所有灯，更是怕郑筱馨忽略他进而大方敞开房门。他抓紧时间与王宝娥说话。郑泽说了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只要自己一直说话，母亲就不会离开」的念头让他不敢静下来，郑泽深怕只要一静，王宝娥就会从人偶体内离开，他只能重回不断自言自语的孤寂。

门外发出钥匙插入锁孔的当当声，生锈铁门遭外力推动，相对轻盈的脚步声让郑泽知悉──郑˙˙筱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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