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林子玄坐在红烛摇曳的喜房里，身穿新郎的红袍，手中紧握着她亲手写下的婚书。

门外喜乐喧天，亲族笑语盈盈。

他只等一人——芷涵。

他从六岁起便知她会是他的妻。他记得她摔倒时他扶过她，记得她偷偷藏的香囊里有他的名字。他为她读书、习字、拜祖、纳聘，甚至跪了一夜，只为换来她家一句应允。

他相信她会来。

但夜深了，轿子没来，鼓声停了，外头忽然传来惊叫与烟味。

有人放火。

他冲出门，看见整座宅邸被火吞噬，亲人哭喊、仆人逃窜。烈火在喜字上跳舞，红纱变成焦黑。他转头时，看见芷涵站在巷尾，身旁是一名穿着城里长衫的男人。

她没有回头。

他笑了，笑着走回火海，把婚书放在心口。

「好，我记得了。」

死后，他没有轮回。他在冥界一等就是五十年。他不怨，只想等她再次投胎，让这场婚礼重新完成。

当她再次出生、再次成为芷涵，他准备好了一切——红包、婚书、迎亲队伍。他从阴间借来百鬼，只为还她那句「我们不可能」。

这一次，不用她答应。

她只要收下红包，这婚礼，就不可能毁了。

可惜，她还是想逃。

她又一次让他死了。

但他不会消失。他已经学会了，爱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她幸福——而是让她永远属于你，哪怕在黄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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