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看着那张纸。

红笔画的笑脸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眼睛歪斜、嘴角勾得过高，仿佛画的人不曾真正看过「笑」是什幺。

背面，笔迹颤抖，却明确写着她的名字——不是她现在用的名字，而是她儿时才用过的那个。

她一夜未眠。

隔天，她在小镇上随便找了间杂货店买生活用品。那里的店员年轻但沉默，墙上贴着过期的公告与泛黄的寻人启事。她随意扫过，眼角却定住了其中一张——

一张男人的照片，黑白的，像是从旧报纸剪下来。

他戴着厚重的眼镜，嘴唇薄，发线略高，标题写着：「失踪未果，已列死亡推定——林志哲，29岁。」

那张脸，她昨晚梦见过。

在梦里，那个男人站在纸门后，声音低沈地说：「妳回来了。」

她退后几步，感觉呼吸不顺。

「妳认识他？」店员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摇头，「不……我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那是以前那栋房子住的——也不是你这一间，是同栋别户。他失踪那年也跟你差不多年纪，然后……就没人再见过他。」

她握紧了手上的购物袋。

那天下午，她回到家，把那张画着笑脸的纸烧了。但当晚，火光熄灭后，同一张纸又从纸门缝下被推出来。

这一次，没有笑脸。只有两个红字：

「你记得吗？」

她开始做梦。每晚都梦见相同的场景——

那个男人站在她床边，像是等她醒来。她醒不来，也喊不出声。窗外始终灰蒙蒙的，时间静止，连风都不再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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