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一位老伯坐在竹编凉椅上，手执竹扇搧风，悠然抽着烟斗。我猜测他应该算是耆老，村内大小事铁定了若指掌，遂向前问路。

「掐猛几类，」我用着破烂台语，「汝甘知影家武……城堡，」我不知道城堡的台语遂放弃，改用熟悉的国语接着说，「就是城堡啊，」拿出老照片给他看。

「汝供啥？」他显然并未意会过来──不，他甚至不晓得我在跟他搭话──自顾着吞云吐雾。

「那座哥德式城堡啊。」我说，指着照片。

「瞎米哥得死成宝？」他说。

我心想：妈的，真是没文化的乡巴佬。

想将来入住于此，必然是要忍受这些没文化的粗鄙俗人。

你说的没错。但仔细想想，我们如果真的入住了，也是吃人家吃得死死的，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又跟他折腾一阵，均没成果──邻居觉得新奇，应该是难得一见外地客进来，热情前来招呼。

「汝好。」我向他点头示意。

「汝外地欸喔？……」大意是问我外地人、为什幺来、要去哪如此如此。

我不那幺老实一一回应，特别强调是朋友推荐过来，另外加油添醋几番：说这位「友人」以前住在这里，为了讨生活到大城市谋生。「汝同事喔──」你同事喔，他说。我点头：「嘿呀。」

他觉得意外亲切，遂追问了：「系毋系住巷尾的OO氏殷囝──」他说太快，落掉许多意思。

「嘿嘿啦，」我抢着答复，「汝讲对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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