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逸离开北冥鹤的宅邸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策马奔驰在京城之外，心中乱成一片，脑海里是谢沐风的名字与那块玉佩的重量。他的手一直紧握着玉佩，仿佛一松开，那人便会彻底从记忆中消散。

——但他还记不起来。

他记不得他们最后一次对话，记不得他们上战场时的情景，甚至记不得谢沐风最后的模样。

他能记起的，只有那具被他推开的尸体。

那是他要找的人吗？

他不愿相信。

但心口的悸痛却在残阳之下，变得越发强烈。

——

当日黄昏，他停在了一条河边。

这里离京城不远，河面宽阔，水色碧绿，被夕阳映照得仿佛燃烧起来。他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只觉得心有所感，驱马前来。

忽然，他看见河畔有个老者，正在垂钓。

老者须发半白，衣衫简朴，正悠然自得地盯着水面，像是对外界的一切毫不在意。

陆哲逸翻身下马，走近时，那老者擡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幺些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这条河。」

陆哲逸怔住：「……你是？」

老者轻笑，将鱼竿收回，从竹篓中取出两柄小刀，轻轻抛给他：「看看这个，你或许能想起点什幺。」

陆哲逸下意识接过，目光落在小刀上——

两柄刀一黑一白，刀柄上刻着两个字——

「墨」、「霜」。

他瞬间屏住呼吸，脑中猛然浮现某个画面——

——多年前的某个夏日，他与另一人蹲在河边，耐心地学着如何用这两柄小刀削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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