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全体撤退的命令时，军队内的气氛是沉默与压抑的。 排布在最前方的部队距离河内只差一步之遥，大家都憧憬着能够攻克这座城市对来自越南的麻烦斩草除根。

当所有人都对撤军的决定感到愤慨与遗憾时，唯独一名年轻的军官对这样的结果如释重负，因为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抛下家庭死在战场上了。

然而那时的他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在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反而把他推到了比越南前线更可怕的处境中。 中越战争对于国家的冲击，相较于十年后春夏之交时的剧变可谓微不足道。

当年轻的陈建业被母亲抱在怀中，听从父亲的警告蜷缩在厨房角落，街道上四处乱飞的子弹击中窗户，破碎的玻璃屑四处飞溅。

与陈建业相互依偎的母亲悲痛万分，她不敢发声，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却无法停止。

为什幺这场人民希望政府做出更多让步的运动，会发展到如今这血流成河的地步呢？

小小的家庭在父亲决定违抗对平民开枪的命令时就已经难逃破灭的命运。 相较于绝大多数执行屠杀平民命令的部队，他们的存在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如此，人性高于党性的个体依然让这个政权恐惧到极点。 在已经驱赶学生的前提下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他们依然受到了体制最严酷的对待。

被军事法庭判处有罪的父亲很快便死在了监狱里。 母亲在社区中被扣上了反动份子的标签，就算是外出买菜都会受到街坊邻里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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