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方出口，气氛恍若瞬间凝至冰点，谁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话里究竟想表达甚幺，也或许是因为，谁都无法想像眼前人一开口居然会是讲出这样的字句。

毕竟在他们印象中的所听所闻里，「它」一直是窥探众生所作所为的存在，行事是极其无情冷血，或许就在下一秒，弹指间就能剥夺自己仅存的所有还不留半点痕迹。

那些光明正大、不存在遮掩的恶意，仿佛都在嗤笑他们的愚昧挣扎。

「祢以为这样一句话就能消除我们曾经的痛苦吗？祢或许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们这些人究竟是走过怎样的世界，才能被祢压迫到现在这样不会再挣扎的情况。」蒋玲率先反应过来，可就算心中思绪万千，最终组织出来的话语却依旧带着尖锐利刺，恍若要蛰痛所听之人的肺腑：「十五岁，我在山崩坍方中失去双亲、陆辰卿遇见未爆弹、井晖面临海水倒灌、闵英谦困于商场火灾、倪如悦坐上失事的公车，就连你……不，就连盛南亭都曾在一场足以毁灭教学大楼的地震中逃出生天。

「我们失去所有，时时刻刻都将那些无法遗忘的悼念，和无法避开的过往压抑在心头，努力喘息。唯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去拯救阳界那些本应与我们无关的暴乱——这些，明明都是拜祢所赐的。」

自揭伤疤的字字句句皆回荡在众人耳边，仿佛要掀起惊涛骇浪，将以为被平息的难受再次翻涌，这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是源自于此刻盛南亭体内的天道所致，而尖锐话语所指的它只是又缓慢地移开视线，金灿如阳的双眸再次闭合，似也在消化那些受法则影响后诞生且同样沸腾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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