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离别歌

1938.6.20 中华民国‧湖北武汉 - 江城醉月酒楼

小红捞起绿豆甜汤，熟练地盛入水晶碗中。她铲起一匙碎冰铺入汤内，然后装进竹篮提起，走出厨房。

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

[昨夜]

昨夜，王怀恩夜访。话说得直截了当：

「日寇进逼。我已打点好，让我家少爷准备前往重庆。」

在小红反应过来前，王怀恩又是一轮抢白：

「日本人昨天拿下了安庆，前锋已经推到了九江，武汉很快就会打起来。但我知道这里有妳，所以他肯定不走。」

「你打算开枪杀我吗？让他无后顾之忧？」

「未必要有人死，咱们折衷办事。」

「你要我帮忙劝他？」

「帮忙骗他。」

＊

小红走到西厢前，擡起纤手准备叩门时，房门就打开。

梁绍雍双眼血红、神色哀戚。

「怀恩叔要妳跟我说：妳嫁人了，是吗？」

小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为爱失态的大男孩。她熟练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像在戏台上一样。她巧妙地用冷漠的姿态压抑着怦然心动、也压抑着心碎。

「那是骗人的对吧？妳只是要我离开武汉、离开湖北！对不对？」

「我是希望你去重庆没错。」小红深呼吸，平静地说。

梁绍雍抿嘴转头，肩膀因为悲愤而剧烈起伏。

小红张开口，鼻头一酸。她低头歛眉，用揣测了一整晚的语气与神韵低语：

「但我更希望你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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