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雾间，五彩的屋檐及房角从莱利身侧掠过。

有八个尖角的圆顶彩屋一下出现在他右边、不久又从他的左侧远去；另一间晶亮华屋陡地自他下方窜出，在越过他的头顶后消失于后方。

轻皱眉，莱利前踏数步，双手向两旁挥开。

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房屋的残影唰地被排开、往两旁飞逝远去，成为纷杂的色块。

突然的失重使他踉跄一下，之后很快就找回感觉，而得以渐趋平稳地行走于舖在风格迥异的华屋之间、虚渺无实体的道路上。

继续挤开烟雾向前，一幢和周遭华屋相比显出破落的洋房逐渐在他眼里现出全貌，待到近前，砖石间交错的裂痕和茂盛的爬藤更为其添上荒凉。

莱利擡手揉去眼底的酸涩，眨眼数下后，刻意瞠到最大的美目中，流露出冷静的倔将。

以特定的频率敲响洋房破败的大门，莱利悬在空中的手无预警地被从房内窜出的素手抓紧，整个人转眼间被扯进了开过又关上的门里。

落入门洞后，莱利被晾在一旁，他面带焦急地看着在微弱光线中于门边忙活的人影。

那人忙完转过身，显出一张不掩年迈却光采照人的女性脸庞。

「母亲。」欲泣的泪随着这声唤被憋了回去，莱利张着滢滢大眼扑向此人。

女人揉着怀中人细软的亚麻色发丝，带笑轻叹，「还是这幺爱撒娇。」

「这是不会变的。」莱利略显强硬地回嘴。

与其说是防备，不如说是对话语中改变的可能性感到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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