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诠踏着凌乱的脚步后退，直到背后倏然撞上了什幺冰冷的事物，他回头一看、勉强忍住一声呻吟：树林变成了一片高耸入云的栅栏，将后撤的路给全数堵死。

他还难以消化地喘息着，额头抵着栏杆蹲坐下来。进入了梦境的他们是自身的意识，当意识透过逆向操作入了梦、却将梦境当作了「真实」时，意识的存在便像从梦境与现实的一线连结上被抹消，回不到现实、却也不存在于梦境。

消失的意识去了哪里？目睹了梦堕的苏茗诠无法回答自己。

只是他肯定，他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栅栏外浓雾散去、暖阳洒下，像是在嘲笑被关进冰箱里一般手脚发冷的他；苏茗诠耙着头发、努力平复乱麻似的思绪，只恨没有根烟能够让他叼在嘴上。

小小的链坠在领口轻轻晃荡，他绷紧了嘴角勾起项链，精巧的银色海豚折射着阳光、刺痛了他的眼。

「这是梦。」他抓扶着栏杆站起身，拉开领口、咬牙切齿地将项链塞了回去:「只是个、该死的梦。」

他冷漠地瞪视着那扇金属门不知何时变成了老家公寓的大门，闭眼压下了所有干扰理智的情绪。无论这将他个人的记忆投射进梦境中的异象是因为什幺而造成──他走到门前。他会破解异化点──最好还能揪出作乱的梦餮──然后回到现实。

＊＊＊

「哥哥、哥哥──」

苏茗诠被猛然扑上他床铺的冲击一惊、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早晨的阳光耀眼地充盈了整个房间，闹钟的指针指向了八点二十分，个子小小的女孩抓着他的被褥摇晃，精神饱满、咯咯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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