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爸爸挤眉弄眼、双手抱胸朝着我跟妈妈走过来,接着「咿呀!」地张开双臂,露出手上紧握的纸片。爸爸说那不是普通的纸片,可是贵得要命的纸片,跟妈妈吵了好几次架才拿到的纸片。
原本以为是乐透或是妈妈签下的支票,结果爸爸弯下腰对我眨眨眼说:「铃叶啊,妳不是一直都很想去这个地方玩看看吗?」
因为他弯下腰,我才发现自己回到小时候。
是令人怀念的回忆。
那是我第一次去迪士尼乐园玩。对于小孩子来说,光是路程就是不小的挑战,更遑论搭乘飞机。妈妈因此准备了不少我喜欢的玩具跟绘本,爸爸则是整条路上都哼着歌,导致那段记忆里的声音比画面还要鲜明。
长大后凭借着记忆去搜寻网路,才得知爸爸唱的歌不适合阖家出游,只是将摇滚乐唱得富含乡村风格而已。他是一个所作所为充满矛盾的人,灵魂一直闹哄哄的样子。
妈妈则是反例,妈妈的表情总让人联想到油与水平静得在瓶子里分隔开的画面,只存在快乐与悲伤。
两人唯一的共通点或许是口头禅吧。
三句往往有一句是「那个人怎幺会这样想啊」。
虽然时常吵架,但我学习到他们各自的优点。也能说是遗传吧。
总之,我选择在那时成为一个矛盾且只会露出笑容的小孩。因为比起游乐园带来的梦幻体验,父母当时付出的努力更让我印象深刻。小时候尽管不知道「离婚」这个词,却明白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即使如此,仍在那时选择了完成小孩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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