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地牢终年阴冷，没有半丝人气。

一道纤长身影踏着无声步伐，才踩到地下室的第一层阶梯，就听见了身边的鬼哭。

那道身影的目光并没有为了这几声鬼哭而移过去，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放任着地牢大门开启，走入鬼场已破的地牢内

在天帝与鬼差离开之后来到这里，先是在那处有着红棺的暗室外头待了片刻，白皙的指尖轻轻在血迹斑驳的墙面上搜索着，最后停在一点最近才刚留下的血迹上。

言命轻轻挑眉，指下用力，抹去了那点天帝留下的血迹，将来自天宫的神血放到唇边轻轻舐去，完了之后又往已经空了大半的夏家地牢跟已破的鬼场四周转了两圈，才又踏上返回地面的石子阶梯，把满室阴冷还给地牢。

「命。」

彷如帝王的宫殿内燃着昂贵龙涎香，铺上金丝软垫的楠木椅上，一身雍容华袍的老者眨了眨一双混浊的老眼，用哑音低唤自己身旁的人。

那人一身黑袍，面色苍白如鬼，眼角朝下、眉尾下垂，嘴唇毫无血色，并不轻易开口，那双天地憎恶的眼珠通透了天地，是老人最爱的一双眼睛。

「是。」

老者并非君王，只是接近君王，所以当天下都夏家为王时，只有这人敢不以君主视之，就如同对待苍生万物，平起平坐。

「我夏家贵客，离开了幺？」老者即是当代夏家主人夏独活，独霸一方，皱褶满布的手指把玩着指间的人骨白墨戒，苍老的背脊靠着软垫，一身华贵，也一身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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