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 星期四 6:00PM

一打开办公室的门，滞闷的霉味便扑鼻而来，甚至盖过了充满四周的消毒水与酒精味。新进的实习医生正把刚脱下来的白色长袍放进柜子里，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回过头来。

「啊，黄医师，要休息了吗？」

「是啊，看诊总算是结束了。你今天没班了吗？」

「嗯，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年轻的陈医师压住自己的右肩，大辐挥动右手臂，并一边转动僵硬的脖子，一边看着我问，「黄医师今天晚上要当班吗？」

「对啊，好好休息吧。我吃过晚饭后还得再回医院呢。」

「辛苦你了，那我先走啰！」

我向陈医师点点头，他便套上斜背的肩包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了混着药水味与霉味的静谥。

我重重地跌入装有四个轮子的椅子里，呼出一大口气。

虽然紧接着要留守医院，不过今天下午三点过后才轮到我看诊，所以现在也不是特别疲累，只不过最近有些令人在意的事卡在胸口，总觉得有点烦闷。

我拉开抽屉，杂乱无章的文件与文具用品被塞得乱七八糟的地方，在显眼处却摆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夹链袋。上头贴有写着「陈可旋」三个字的标签的透明夹链袋，里头装满了有白色断面与染上深红釉色的陶瓷碎片。虽然没必要将这种东西收起来，照理说应要还给患者或是直接处理掉，但在意得不得了的事情，却连同这些碎片一起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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