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 星期一 7:00PM

「我……他却……大声……才不……」

「为什……还……竟然……」

「我才……那……」

「他……不……」

「又……」

「……」

话语碎裂成了一片一片，消散在空气之中，变得越来越遥远。

我缓缓睁开眼睛，仿佛刚刚才从发着高烧那种极度窘迫的状态之中，慢慢地退烧复原似的。天花板在缓慢地旋绕着，头脑感觉恍恍惚惚的像是泡在水里一样，身体还有种轻飘飘的触感，四肢则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虽然知道我躺在柔软的床被之中，身体却有如在海面上飘浮着那般，微微地感到晕眩。这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晕眩，像是轻微的酒醉那样。

我再度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不晓得到底已经睡了多久了？

我现在什幺都不想去思考，只是眷恋着留在身上的疲惫，任由不断消散又凝聚的思绪悬浮在半空之中，让身体一再沉入黑暗的最底部，然后又再度浮起。

拉门被推动的声音。一道话语缓缓地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逐渐从远处靠近，接着传来帘子拉开的声响。

「诗音有醒过来几次，不过很快又会再睡着。所以可能得请你们尽量缩短探望的时间，让诗音多休息一些。」

是妈妈的声音。

「没问题的。看过诗音之后，我们马上就会离开。」

男人的话声听起来十分轻快，好似刚在KTV的包厢里唱完一首高亢欢乐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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