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笑呢。」

他对着镜子轻声说，但是镜中的蓝色却没有拉扯嘴角，只是静静地、像一方不起涟漪的湖泊凝视着他。海潮已然褪去，陆地正要来临，他背对从未竖立为家的岸，用泡沫语言吟出道别，出发之时正临日出，泡泡在手心破成碎片，其中的鱼影悄然消失。

与透露着沁凉温度的起点相反，半人鱼男孩走进自己妄想的海洋，他的脚步如此轻快，仿佛踏着音阶、欣喜万分。陆地也能是海，他想：到了再也不必追逐的地方，没有期望，或许终于也不用绝望。

他摸摸鼻子，瞪着小手镜里的自己。

「我以为你会笑了。」

这次，镜中的自己展开了笑容。

第一章 出名前的事

「蓝伊，我觉得你去北国还是当个幻术使比较好。」

吵死人了啊，为什幺你一开口就要讲这句话！

我跳过成捆的布匹回头瞪着亚修，夏季的余韵在夕阳中融化，沙粒被微风吹散，刮向由四十辆马车所组成的商队，我们两个刚才杀了一堆草丝虫，衣摆沾满绿油油的草汁，亚修手上那对双剑更是被弄得脏死了。

「谁说半人鱼强的就一定就是幻术？我可是个有潜力的优秀剑士，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不要在那里说服我走邪门歪道。」

「我看不出来，再说幻术也不是邪门歪道，人鱼的强项本来就是幻术吧？」

「你怎幺知道，你看过人鱼吗？我都没看过了你怎幺可能会看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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