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数小时的雨,又再次纷纷飘落。
细细的雨丝,无声无息,如轻烟,又似白雾。明明已过中秋,却像是重返清明。
「头戴清朝帽,身穿明朝衣,五月歌永和,六月还康熙。」
清亮的童音,一次次唱着陈仁保再熟悉不过的歌谣,孩童奔跑嬉戏的笑声,一阵阵飘扬在夜风里。陈仁保虽然心动,一路循声至此,却只是频频自柱后的阴影里探头窥看,裹足不前。
两百多年的飘零,是一场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酷刑。
作为孤魂野鬼的日子长得日夜都失去了意义,他甚至忘了以囚犯的身份,从台湾到泉州,再转往北京,这段漫漫长路上,一路饥寒交迫的煎熬;他甚至忘了在北京接受宫刑的折磨,以及病死前日夜不分,锥心刺骨的疼痛。相较飘零的两百余年,那些生前受的罪,都微不足道了。
他和其他同为犯属(注1)的孩童都生长在台湾,只识得闽地乡音,也习惯台湾的气候。自离开泉州后,船越北上,时序也渐渐由夏入秋,扑面的风逐渐失去了温度,冷得彻骨。同行的年幼囚犯,一一熬不住而病故,同乡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入耳的话,也与入眼的景象一样陌生。身亡以后,他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不知道如何与其他的鬼打交道,找不到个勉强可堪遮风蔽雨的栖身之地;因为孤零零死在异乡,无人祭祀,他日夜饥饿受冻,虽然寺庙不时有施食,他因为与异地的鬼无法交流,总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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