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十二岁碰见那个男人。十五岁开始和男人们约会。十七岁开始给自己攒钱。

像高志一样，小何也不往前回想。

小何就当那一年作了场梦，梦醒来，别人看他和以前不同了，他自己看自己也和以前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没关系，小何不在意。小何往前看。

这幺一看，一转眼，这些年就过来了，小何在别人目光的夹缝里，把自己弯曲成了面条，总算崎岖的苟活了下来。

那些别人的目光若是飞扬跋扈，他就顺从；那些别人的目光若是蔑视他低贱，那他就显得低贱。那些目光里设若有了欲望，那他就忍耐。

小何没文化，没读过多少书。世界太大，小何真不好理解。他就照自己的活儿法活下去，继续向前看。他要再不向前看，那可就糟了。

所以小何总是很欢快，也总是很忙碌。所以小何不管何时，在他人看来都是一副既蒙尘纳垢又没心没肺的样子。在高志家也一样，小何唱着歌洗衣服，唱着歌洗菜做饭。

出了院以后，偶尔的夜里，小何在布帘子后躺在沙发上摸摸自己大腿根边：多了道疤。

没事。他在心里说。

可是睡着后小何做了几回噩梦，梦里小何就哭叫起来，吵醒了高志。

高志掀起单子过来一看，小何已经把自己藏进了被子下，只露出枕头上的脑袋。高志看着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小何就朝高志赶紧笑笑说，哥我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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