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奏雷(六)──「落偿之日」悲

山雨无穷尽，独聆夜雷鸣，花洒霜雪月，雾伏万冢岭。

泛人图

「我就是妳，范鹤。」

「欸？」

我一时不解，怔怔望着与自己失散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大雨相遇的母亲，在听闻对方说明在我被囚禁于「二十一殓堂」间这几年，范家村所发生的种种，及自己无法出手相助的理由，她与范晨的奇妙相遇之后。

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在我质疑为何她不在范晨家人面前承认自己身份，伴随冗长的沉默之后，从她口里吐出的却是令我无法理解的答案。

「母亲，这是什幺意思？」我语气从平稳转为颤抖，也从相信眼前的红衣女人是自己母亲转为无尽的怀疑，一丝恐惧也无声无息开始爬上全身。

是什幺意思？为什幺母亲要口出此言。

「范鹤，不，霖，我确实是妳母亲没错。」母亲的脸不知为何，开始出现诡异的转变，好像忧郁与喜悦同时在她的面容上上演，如同这副身体一开始就进驻两个灵魂，只是现在才露出其真面目。

「但我同时也是妳，另一个妳！」另一道不属于母亲的声音突然出现，瞬间令我脑袋一片空白，因为那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自己！

眼前的红衣女人不断大笑，身体不停颤抖，我看出她的面容正快速改变，从原本满脸皱纹的老妇，变为一名年轻女子。在她的周围与脚下，开始冒出有如黏沫的黑，迅速蔓延至茶叶储放小屋每个角落，我与她站立的这座仓房，黑夜顷刻降临，而我只能被无数的恐惧束缚身体，并流下不明所以的眼泪，全身仿佛被上了好几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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