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肆:逐雾(四)──「无暇之世」
像在等待什幺,她仰起头看着被黑云及浓雾阻挡的天空,雨虽然还持续下着,但已经渐渐趋缓,雷声远走,纷扰不堪的夜晚终于将回归宁静,然而这却只不过是流于表面的假象。
众生之灵乱舞纷飞于这座「国度」中,仿佛少了雨水与山岚的阻碍,让原本就摩肩擦掌等待机会的他们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一轮蒙眬之月下的一座深井,里头填了无止尽的冥界之黑,它渐渐溢出,从这本来只不过是一座山谷的大小,犹如山中洪水一般,要把一切吞噬。
灵魂悲鸣取代神之音──雷声,它们的身躯穿过天际,成了比夜里乌云还要深沉的夜晚,停歇的雨使乌云渐渐散去,浓雾宛如也受到同伴的怂恿,渐渐放开双手,将一切回归于自然。
原来女人没有睁开双眼,自始自终挺直腰际、闭着眼睛望向天空,等待的即是黄泉亡灵全数倾泄而出之时,世界最宁静的时刻,一切灾厄即将全数走远,这个世界不再有四季与天气变化,回归于原始浑沌,但却有别于数千万年前世界诞生之初的动荡不安,如今现世将会为此女人所掌控,同时她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完美躯壳──接近神的力量。
优美且沧桑之夜,月光透过浓雾曲折成朦胧光影,整座「雨国」被垄罩其中,从方才天摇地动的「落偿」之刻醒过来的村民们,开始找回遗落于死亡之中的意识,他们不再是浑浑噩噩受人操控的空壳,现在皆成了真正拥有躯体还有灵魂,重生回这世界上成为「新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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