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一个小时了,画纸上还是全然的白──不,并非全然──凑近鼻尖细看,纸面上缓和起伏的凹凸在灯光下映出些微灰影。
石墨丝毫不染理应以暗影复制世界的白纸,反倒在这里留下无用的字迹,承载封皮的左手感受到油润的不平滑,同样熟悉的皮革味夹杂浓重的腥,笔记最后四页连同斜上三分之一的封底被血染红了,随时间流逝干涸的血迹不复鲜红,和封皮难以分辨,对于心脏被贯穿的少女来说,这些红斑不过她的鲜血偶然灌溉出的野花,无论盛开或凋谢皆不存在她的意识中。
十五天前是她的丧礼,没有一点橙霞的傍晚,让人以为春天永远不会来的冷,掘坟的汗滴滑落同时渗入衬衫纤维,不曾洒落地面,没有神父、没有告别,只有修女般静默的挖掘、掩埋,锄头和铲子偶尔碰撞,赫曼医师不时停下来咳嗽。
阴天没有黄昏,只有灰暗不明的暧昧,复上最后一铲,法兰西瓦先生立在土丘边,日光勾勒不出默祷的身影,徒留称不上影子的灰浊。我的手此时才得到自由,把仅此一刻的黯淡拘禁纸上,现在的房间里没有当时的画,但我可以忆起瘦长的法兰西瓦先生与微垄的坟延伸交点是画面中心的墓碑,四方形长碑比炭笔的模仿还要缺乏色彩,就算是画也老实地以赫曼医师的字迹写下:「艾莉‧波次坦 1845~1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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