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定契约的双方,彼此间将会起某种程度的共鸣;信任彼此,不自主的去关怀或者依赖对方,并能确知彼此的情绪波动甚至痛觉。
契约越新,感受越深刻。
***
现在的艾笛什幺感觉也没有。
没有喜悲,没有哀怒,没有痛,没有一点情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整个人仿佛被抽干、掏空了,仿佛不存在。
外头下着蒙蒙细雨,像春天的雨,却有着秋日的凉。夜晚的奥尔纳帝街道仍算是热闹的,但落雨的宫中透着清冷,犹如山巅的赤松,格外孤寂;房里灯火昏暗,跳跃不定的光亮仿佛随时可能熄去。
艾笛侧坐在窗旁的红桐椅上,注视着窗外无名物,金色长弓在男孩手上显得格外巨大,他动作轻巧地擦拭弓体,重复的动作从落下第一滴雨的午后便开始了,白皙而纤细的指头随着弓上精细雕龙纹路游走,水色蓝眸在橘黄光火照映下,透着诡谲的光芒。
好像作了一个梦,艾笛这样觉得,在梦里头,有一个他,总是温柔的冲着自己笑,宠溺地揉揉自己的头,什幺事都迁就着自己,把最好的东西先给自己。他就是像是天边那颗太阳,总是带来温暖,指引旅人白日的方向,让每一天、每一日醒过来的时候,都是那样怀抱着希望,——他是希望之光吧?艾笛这样想,会带走所有伤悲与痛苦的希望之光。
只是呢,今天的梦中,他背对着光,唇角的弯度看得不是那幺清楚,反而是那一头近乎白的金发,更加晶光闪耀。只是啊只是,逆着光的他,艾笛连容颜都看得不是那幺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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