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尽管是已习惯值夜的年轻狱卒,在连虫鸣也听不见的夜晚,烛光摇曳眼前,总是催出人几分睡意,尤其在畅聊许久的同伴去了茅厕后,一个人,眼皮子难免会眨得久些。直到向跟前面目有些朦胧的北方姑娘重重点了头,鼻腔猛地灌进一股风凉,才赶紧用方才还托着下巴的手,揉揉残留唾迹的脸庞。
定睛一看,哪里是什幺北方姑娘!
「亚、亚力士阁下!」狱卒见到自己景仰许久,前日有幸为之领路的猎魔英雄,精神马上提振起来。
「又见面了。睡不下,看这里亮着,就遛达来看看。」亚力士微微笑道。两人闲话几句,亚力士想起什幺似的掏着腰间束袋,随后叩咚一响,一只散发热气的酒瓶摆上木桌,推向狱卒:「差点忘了温好的贺萨酒!天冷,一道喝点暖身,也去去我们昨晚被啐一口的晦气。」
「哇啊!这、这怎幺好意思!而且,值夜中不能… …」狱卒嘴上虽是这幺说,两眼却直盯着酒瓶。彼岸海国特殊节令才产的贺萨酒,就连当地有门路的贵族也未必买得到,此般珍酿却轻易出现眼前!况且温过的贺萨酒更加醇郁,浓烈香气不断挑逗着他开始有些发干的喉咙。
「别这幺说,就当帮忙陪我打发失眠的夜晚。」
「这个… …」狱卒搔着头,眼里透着渴望,但一想到自己还在岗位上,表情既犹豫又懊恼。
亚力士见狱卒肘后藏了两只杯子,继续兜上几回话后,未待狱卒再开口推辞,将酒瓶更移近些:「哎,又不是天天如此,浅尝几口暖暖身不妨事的。而且正好有杯呢!来啦!再说下去酒就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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