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出手推开狄斯，我像是才刚学着起步的无助婴孩，试了几次才能够勉强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奎艾特和黎芙所在的方向走。但走了几步，狄斯便将我的手轻拉住，而处在强弩之末状态的我根本无力挣脱。

我回头望着他，被拉住的手不停颤抖。

狄斯凝视着我的眼神透着忧伤和不忍，然后我才察觉，原来不只是我，连他的手臂也在发颤。

「让我去，我要过去……」我虚弱的声音像一出口便逸散在空气中，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

半晌后，狄斯缓缓放开我的手，别开了脸。在那一刹那，我隐约瞥见他红了眼眶，并用力抿紧双唇。

转过身，我一步步艰难地朝目标迈去，绕过被弃置在地上，沾染了血迹的三叉戟，走到跪坐在地的黎芙身后。被她紧紧拥住，已经半阖上眼的奎艾特忽然自她肩上擡眸，对我轻扯唇角。

「嘿，吓到了吧？」接着他启口，嗓音意外地稳定平和，却瞬间逼出了我的眼泪。

那不是奎艾特，而是剑的说话口吻。

「其实我一直在想，怎幺办呢？黎芙是我的主神啊，我那幺喜欢她，不管她做了什幺决定，都应该要顺从她的。」语落，我留意到他拢了下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那贯穿了灵魂的伤口，肯定很痛，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大概就是不想再加深对我们的伤害吧。

我明白，他这段话……除了对我说，也是希望黎芙能够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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