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六年,五月,夏天的左营。这阵子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人们说这时是梅雨季节,午后天气阴晴不定,偶尔还会伴随着雷声,从酒吧的玻璃窗向外看,会看见零星的雨滴落下,路上掩头急行的人、骑楼下有躲雨的、有驻足打伞的人。转眼间,李泽的伴奏工作,已经持续了半年,这半年间,原本的伴奏又离开了一位,现在只剩下真子与李泽两人了,在这样朝夕的配合下,两人的互动与认识更亲暱了,而酒吧的常客,从旧日本海军,换作讲外省方言的中华民国海军,尽管是吸收洋化教育的海军,士兵的素质还是参差不齐,有些士兵来到这里后,经常会在酒后闹事,打伤其他客人,或者调戏本地女人,更遑论对于音乐的素养。
这一日的演出,发生了小插曲,在真子一如既往的演出中,台下有人鼓动了起来。
「唱这什幺狗屁玩意儿,竟然唱战败国的歌。」台下一位海军士兵说,泛着红晕的双颊,不停左右游移,他看起来喝醉了,他的同桌还有另外五位,也是士兵。
「嘿,台上的大嫚儿,可以唱点别的吗?」
「这位客人,现在在演出中。」老板看到后,马上到他旁边制止他的行为。
「不然,妳就下来陪爷喝几杯,让爷好好疼爱妳。」那士兵显然没有理会,反而言语愈加轻浮。
一旁同桌的士兵,大都跟着讪笑,只有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士兵,出声制止。那士兵显然不在乎制止的声音,他醉醺醺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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