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骄十岁时,他得到了一台脚踏车,他记得骑上脚踏车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载他的姊姊去庄肚看野台戏。那时,如棠十二岁,已经有了明显的性征发育,她与天骄分开,有了独自一人的房间。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很多时候「听」得出天骄的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像这次,她坐在后座,前方的天骄的双脚一上一下踩着踏板,车轮徐徐转动,她感受到自身在移动,还有微风吹拂的舒畅,她的身躯一斜,倚靠着天骄的后背。
「扑通!扑通!」她听见天骄的心跳。
如棠露出微笑,她知道,此刻天骄的脸一定红得像苹果。
到了庄肚,广场上正聚集了人潮,中央搭起了红色的戏班舞台,台上正上演着「薛平贵」,如棠跟着天骄,她一如往常地手伸在半空摸索,想要抓着弟弟的衣角,然而,天骄却直接牵起她的手,穿过人潮,最后找到座位,才坐下。她透过耳朵听着故事情节,这就是她感受世界的方式,两人跟着台上人物的情绪,时而兴奋、时而悲伤,演到王宝钏苦守寒窑的戏码时,台上演王宝钏的演员的情绪渲染,让如棠想起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诗句。
最后王宝钏终于见到了薛平贵,故事圆满落幕。天骄想像着自己是身骑白马的薛平贵,再看向一旁的如棠,他因为将姊姊看作王宝钏而羞红着脸,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或许是从两年前的那场怪梦后,他还记得最后牵着如棠手的触感,柔软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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