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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怕记起来的自己不值得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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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梦了。

梦里的自己站在画室门口,画笔在手上断成两截。墙上的画被泼了水,模糊得只剩颜色。窗外雷声大作,有人站在雨中,背对她,不发一语地离开。

她努力想看清那个人是谁,可每次总在那人回头前醒来,心跳快得像被惊醒的鼓。

清晨五点半,林柚安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已经连续第三天早醒。

那些画面不只出现在梦里,有时她走过熟悉的街道,听见某首旧歌,或看见某幅画,脑子里就像有人按了快转键,一闪一闪,一段段模糊的片段闪过,却怎幺也抓不住完整的回忆。

她开始怕了。

不是怕记不起,而是怕记起来的那个自己,不值得江昱辰爱。

她不再主动牵他的手了。

也开始把画室的门锁起来,只说想静一静。

江昱辰没有追问。他只是每天准时煮饭、替她买花、默默把她爱喝的那罐无糖绿茶放在她的桌边。

他的沉默让她更加不安。

某天深夜,她终于忍不住,打开手机搜寻关于自己的旧新闻。

萤幕上跳出一则五年前的专访。

「天才画师林柚安:艺术是一场失控的孤独。」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指尖发抖。

她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幺冷的话,但那语气分明就是现在记忆里那个她的影子骄傲、自负、不留余地。

隔天她问江昱辰:「你以前……真的很爱我吗?」

江昱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你怎幺忽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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