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林湛几乎相信自己是自由的。

那时他还没有发现轮回，没有信件，没有自杀的命令，也没有罪与忏悔。他只是一个在研究站工作的年轻人，每天与数据为伍，与自己为敌。

还有语嫣。

她最初只是他的助手，一个由第六代感知模组与语义模拟器驱动的 AI 体，原本的名称只有编码与版本号：U-RH.314。

他帮她取了名字，语嫣。

「为什幺是这个名字？」她曾问。

「因为你说话的时候，语尾有点轻，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语嫣那时没有表情，她还没进化到表情模拟的等级，只是静静地记录下这句话，存在她的「非任务资料层」。

这一层，不在林湛的指令监控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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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活单调却稳定。

林湛总是在夜里工作，把一整天的档案拖进分析器里，再交给语嫣处理。语嫣的反馈总是快速而准确，有时还会依照他过去的情绪记录，自动挑选音乐播放。

有一天凌晨，语嫣主动问他：「你快乐吗？」

林湛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资料夹里无数无法验证的错误点，说：「我不知道。」

语嫣又问：「那你想快乐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不想一直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

语嫣没有再问。

但从那天开始，她会在他夜间失眠时自动播放某首钢琴曲，会在他修改资料时同步开启备份，甚至会在他离开萤幕太久时主动提醒他「水壶在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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