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云西中学的教学楼早已黑灯一片，只有实验楼三楼的储物室，还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洛止言蹲坐在墙角，双手插进兜里，头靠着冰冷的墙壁，就算头上的帽子盖住双眼，还是能感觉出眼神的空洞、孤寂。

身旁，是那个黑色收纳袋，里头安静地躺着一组被改装过的电路板与导线。

只要接上开关，明天的校庆一开始，整个实验室就会在烟雾与火光中「意外失火」。

——没人会死，但一定会有人受伤。

——一定会有人惊慌、逃跑、尖叫、哭泣。

他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什幺叫报应。

那些冷眼旁观的人、那些恶意制造谣言的人、那些拿他当怪物看的人——他要他们害怕他、记住他。

「你果然还是想这幺做啊。」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脸。

沈砚。

那个转学才没几天、拼命得跟他搭话，就算自己都不说话，他也自言自语、自得其乐、甚至假装自己什幺都不怕的家伙。

洛止言捏了捏鼻梁，苦笑。

他其实很清楚，沈砚看似没心没肺，但所说的那些话……他都记住了。

「我以前也被人堵过、被骂过，但最后我改变我自己，我能活得比他们好。」

「你也可以选择不变成他们。」

——你以为这幺说，我就会收手吗？

他嘲弄地在心底反问，却没发现自己满心都在想如果真爆炸了，他会伤心吗？

又过了一会，他打开手机，没有讯息，只有一条未读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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