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说的却是：「我不知道。」

而若严格来说，这个「许久」，她想了恐怕有半年那幺长。

润婆说，所有妖怪都是孤独的，但她一个人类又何尝不是？

没有家人、没有归所，甚至还没有记忆。

不过这种事估计也没几个人能理解吧？特别是像沐冰这种独自惯了、自由惯了的妖。

「我想想……」沐冰喃喃。

她原以为沐冰肯定会说「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不知道算什幺回答」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竟然颔首沉吟。

「……因为没有离开的理由，但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所以不知道吧？」

似是说中了什幺，齐霏霏被这句话击得瞳眸一震。

他的目光穿过大雨，一双冰蓝色的眼像是能洞悉所有。

「但是这也代表妳还有很多选择。」

不会被禁锢在某处，也不会被迫前往他方，这样不是很好吗？

沐冰转向她，眸中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既然活着，还是要好好活着啊！」

「……」

齐霏霏从没想过会从沐冰口中听到这些，然而毫无疑问的，他说的每一句都直直写进了她空白的记忆里。

「啊！雨好像要停了。」

恍神之际，沐冰忽然说了这句。

齐霏霏这才擡眼，望向渐小的雨幕、乌云渐散的天空，眸中一动。

「妳看，我就说这雨不会下很久嘛！」语气听起来还带着几分说中的得意。

片刻，沐冰又往前走了几步，想测试看看雨的大小，但这雨仿佛故意似的，一下子又陡然加大，淋得他赶紧再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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