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绍齐走出体育馆，天色已经全暗下来。他在操场边缓缓停住脚步，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脑袋里盘旋着过去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想，如果要说最放不下的是什幺，那肯定还是简以乐。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决定——像来的第一天一样，再去见见那个以前的自己。

校园里夜色渐浓，路灯把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绕到当年自己练球的空地边上，没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远远地，他看见那个小小的自己独自在场地上练球。手里的球拍一次次挥下去，动作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却不见童年的轻松。每打完一球，小孩就低头看向地面，眼神里的压力和迷茫写得清清楚楚。

而场边，爸爸站得笔直，双手抱胸，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只是冷冷地盯着场上的孩子。柳绍齐隔着几年时光，看着那一幕，心里说不出什幺滋味。他很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有多努力，也有多压抑。

他没有靠近，没有喊出声。只是安静地站了一会，等小孩停下来喘口气时，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转身离开，准备去见那个这段旅程里，真正让自己放不下的人。

柳绍齐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里找到简以乐。天已经黑了，街灯下简以乐坐在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颗羽球，安静地看着夜空发呆。

柳绍齐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幺。明明脑袋里有千言万语，却怎幺都说不出口——要说再见吗？可自己现在还是王承翰的样子，说了又好像只是给彼此增加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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