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埃默镇的路途虽然艰苦,但称得上顺遂。
当然,「顺遂」包含了──睡草丛、睡马厩、睡陌生人的家里。报公帐嘛!飒还以为他可以住在一个四面有墙,头顶上有天花板的旅店。殊不知公帐可以报,旅店未必有。旅伴筮又是一个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块空地就行的人,如果要筮睡在大马路正中央,他大概也会二话不说倒下去呼呼大睡。
连着好几天,飒顶着黑眼圈,睡眼惺忪地骑在马背上赶路,觉得自己没有从马背跌落顺便被踩死,还真是奇迹一件。
偶尔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旅店、好不容易心里想着「哇,今晚有床」──结果只有一张床。你挤我,我挤你,两个人都不愉快。最后折衷的办法是,只要遇到剩一张床,两人就轮流睡地板。如此一来,两人就轮流不开心。
撇除这些小毛病,旅途是顺遂的。
埃默镇位在索格尔帝国、多柬沙漠以及法洛森林三者间的边陲地区,外围是无人的旷野──往多柬的方向是石漠,往索格尔的方向则是大片大片种植法洛烟草的庄园。飒和筮从索格尔的方向来,一路伴随他们的景色,就是或大或小的烟草庄园,以及不见尽头的烟田。
飒总是不自觉地盯着那些烟草庄园看──现在各方势力应该斗得差不多,地盘早已划分清晰,算是稳定发展了吧?
最早那些庄园都是法洛人的,是法洛人建起富丽堂皇的庄园,领着索格尔奴隶种植烟草,一桶一桶卖出去。法洛灭亡后,庄园主四散奔逃,有索格尔奴隶反抗法洛人,把庄园强抢而去的;也有索格尔士兵看到群龙无首的奴隶们,就闯进来当山大王,直接接管这些奴隶的。世道乱了好些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破地方,烟草庄园一次又一次易手,每一回换主人,都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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