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选择不再责怪，有时候并非因为释怀，或者原谅一切。徐允没有选择责怪，纯粹因为她真正认清现实。

徐允无从查证眼前的颖究竟因应多少过去的颖行动，在她得到答案前，她永远无法狠下心抛弃现在的颖，然而她也没办法对其彻底放松戒心。徐允感觉自己就像失衡的天秤，不再依据公正判断，只是因应不同情绪与事件倾倒。

她与颖这段带有腐蚀毒性的关系早已没有两清的可能，只能将就彼此，持续互相伤害。

在意识到已成定局的现实后，徐允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平稳，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无力。

颖哭得身体微微抽搐，她不敢擡头，只能将视线往地板飘。徐允起身，她的离开让颖一震，却不敢伸手阻拦，只是咬紧下唇将呜咽吞入口腔。

徐允没多久便回到浴室，她带着急救箱回来，开始为颖清理手腕裂口。

急救箱是为人类设计，这只购置多时的急救箱内容物多半是过时的救护组件。徐允当然知道颖无需紧急救护，为止血、修复伤口制作的器材对义体不过画蛇添足，但她也只能利用这些。

她拿出凝胶止血管、碳纤维织合贴片与奈米喷雾，笨拙开启使用说明。人工女声飞快解释使用方法，她囫囵吞枣消化后，拿出止血管对准裂口，缓缓将管内凝胶注入其中。

徐允担心凝胶会侵蚀义体结构，因此她只注入极少量凝胶，纯粹走个过场。接着，她将碳纤维贴片覆盖裂口，再喷上奈米喷雾固定。碳纤维贴片的设计能依据热能辨识完好组织与开放性伤口，义体的仿生表皮不在可辨识的材质范围，贴片感应不到热能因此无法与手腕密合，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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