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留观苑却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人声隐隐。原来是陵暄皇子一时兴起，要在苑内的小花厅设宴，款待几位宗室子弟与近臣。这等场合，原本与素相这等「非人」无关，她只需待在偏隅的厢房即可。

然而，一道来自陵暄的直接命令，打破了这份平静。一名内侍前来传话，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殿下有令，请姑娘至宴席旁伺候。」

伺候？素相心中警铃大作。她一个无脸者，连正常沟通都无法，如何去「伺候」贵人？这更像是陵暄一时兴起的戏弄，或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试探。景辰「勿近凤仪宫」的警告犹在耳边，此刻却要她主动踏入人多眼杂的宴席？

她无法抗命，只能随着内侍，沉默地走向那片灯火辉煌与谈笑风生。

小花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陵暄坐在主位，姿态慵懒，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意，与宾客谈笑风生。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全场，在垂首立于角落阴影里的素相身上，会停留一瞬，带着一丝玩味与不易察觉的掌控感。

素相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如同墙角的一抹尘埃。她「听」着席间那些围绕着相序、权力、联姻的虚伪谈笑，感受着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低相序者与无脸者的轻蔑，内心一片冰凉。这就是霁国，一个以「脸」决定一切的国度。

就在宴席气氛最酣之时，一名坐在陵暄下首、容貌娇艳却眉眼带着刻薄之气的贵女，似乎多饮了几杯，她斜睨了角落的素相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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