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1月3日 07:15｜蒙古人民共和国，赛音山达以南120公里

伊戈尔·谢尔盖耶维奇·沃罗诺夫中尉已经三周没有给母亲写信了。

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不知道该写什幺。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亲眼看着战友把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国女人推进了壕沟；也不能告诉她，他们的坦克碾过的那些「敌军阵地」，有一半是用门板和土坯堆起来的农舍。

作为第39集团军第120摩托化步兵师的政治军官，他的职责是「维护部队士气」和「确保官兵的政治觉悟」。但此刻，他自己的觉悟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沃罗诺夫中尉！」

他回过神，看见营长库兹涅佐夫少校正站在帐篷门口，脸上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表情。

「少校同志。」

「师部来电。」库兹涅佐夫走进帐篷，把一张电报纸拍在折叠桌上，「我们的任务有变化。」

沃罗诺夫拿起电报，目光快速扫过。

「古北口？」他皱起眉头，「我们不是要直插北京吗？」

「计划改了。」库兹涅佐夫在行军床上坐下，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中国人在长城一线构筑了新的防线。师长说，在突破这道防线之前，不会冒进。」

「长城？」沃罗诺夫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道……那道古代的城墙？」

「不只是城墙。」库兹涅佐夫摇头，「中国人把整个山区都变成了要塞。碉堡、战壕、地道……侦察连昨天试着摸上去，结果伤亡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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