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把它交给你，然后等着给你收尸。

-----正文-----

或许是我们的对话一直都空洞得可笑，接下来谁也不想先开口了。

二师兄在他那张床上堆放着许多衣物和书籍，他就睡在那群东西的中心处。

他的手伸到一叠灰色里衣之间熟练地摸索着，摸出一个牌子。

递给我，沉沉的，有些压手。

做完这件事后，他便和着长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了。

二师兄说，师兄弟们都被师父打发出去游学了，具体到哪去呢，我也不知道，有的是交换学习，有的是自驾学习，学习的法门太多了，师父是因材施教的个中里手，大家都得到了好的去处。

我想起了二师兄常去晒太阳的那棵梧桐树，我害怕它变成残灰焦木，如果没有人去照看它。

我说，你怎幺不去？

二师兄指了指我手中的牌子，说，我等着把它交给你，然后等着给你收尸。

我说，你从哪儿知道我会死？

二师兄摇摇头，接着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后来过了好多年，我都不明白我的二师兄是一个什幺样子的人，他有时候说话只说一半，上一半极具诱惑力，吸引着人想听下一半，但是下一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连在一起说完的。

说起来，二师兄对我说的话只有几个字是有用的。

我的师父是一条蛇。

我以前也是一条蛇，但我现在是一只木偶，用新鲜的树木做成。

想到这里我就清醒了，觉悟了，知道自己该做什幺，不该做什幺，要去做什幺的时候，心里也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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